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许多人还记得,在电影《穿普拉达的恶魔》里,女主人公作为一名实习助理,不仅要帮顶头上司处理工作安排日程,还要跑腿买买买,甚至下班时间还要替女老板带小孩,搞得她精疲力竭,还差点失去男友。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压榨并不鲜见。长久以来,出版商,杂志社,咨询公司,宣传组织,电影制作公司和创意公司往往都用低工资和长工时来使唤在助理岗位上的员工。因为电影拍得很贴切,人们戏称这样的行为是“普拉达”经济。
最近, 随着奥巴马“加班费法则”的推行,任何年薪在4.7476万美金以下的就业人员都将享受每小时1.5倍时薪的加班费,这样的新规将极大地影响“普拉达”经济。除了对企业财力的挑战,这样的法案也给宁愿用低薪换取高起点的年轻人带来了不小影响。
法案的支持者认为加班费能有效的缓解许多人工作狂一样的生活状态,也可以让助理岗位上有更多少数族裔,下层出身的工作者,取代以上流社会白人为主的现状。
Dan Reynolds
Workman出版集团的总裁Dan Reynolds 就表示“我对这件事情的发展非常感兴趣,我觉得除了经济层面,这样的法案会更深远的改变有些行业的文化。”就在去年夏天法案刚刚被提上日程的时候,Reynolds就收到了来自人力资源部的信件,部门老总Jill Salayi称,公司只能通过减少现有工作时间来为所有人支付高昂的加班费或加薪。
“这样会导致他们自己得不到应有的锻炼和长足的进步。”Salayi表示。
一些知名的非营利机构也有同样的顾虑。美国公共利益研究组织(United States Public Interest Research Group)和法律观察组织(Judicial Watch)是两个专业截然不同的机构,但是他们现在面临着相同的问题。“从前我们会送员工去克林顿图书馆长时间的翻看资料”Susan Prytherch,法律观察组织的人力主管说到,“现在我们会重新考虑这个流程。”
根据美国东部作家协会的会长Lowell Peterson的说法,不论是书刊,电影,电视还是网络媒体,作家的职业生涯常常都是从给别的作家当助理开始的。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政客和其他许多行业。
事实证明,想要在职位上更上一层楼是需要人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的。以位于华盛顿的博雅公关为例,一名普通的助理基本上能拿到4到5万美元的年薪,平均每周要工作40小时以上。根据客户的要求,有一些助理还要24小时不间断的报告媒体动向,熬夜自然也是家常便饭。
博雅公关这样的公司并不缺乏聪明的年轻人。
根据之前的加班费条例,只有年薪在2.366万美金以下的人才可以享受这个待遇。于是,对于企业来讲,这样的低标准让收入过线的年轻助理用起来相对便宜。尽管现在基准线提高了,一些本来就高薪的大公司还是表示支持加班费涨价,比如博雅公关。
然而,对于小公司来说,加班费将给财政带来空前的压力,曾就职于纽约威利广告的一名雇员就表示,助理通常从早上八点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一周工作50-60个小时,年薪3万美元,并没有加班费。Andrew Wylie,这家机构的老板,表示他也愿意发加班费,但是不愿意为员工因个人原因增加的工时埋单。“我能怎么办?拿着秒表守在公司大门?我不会那样干的”,他抱怨到。
曾经参与制作《纸牌屋》等电视剧的制作人David Manson也说,这样的变化实际上不会影响小公司的薪资水平。“有些人会皱着眉头勉强接受,”他说,“但也有一些人会甘于现状。”
一部分公司已经发明了一套“曲线救国”的法子。Eric Glatt曾经是福克斯探照灯公司会计部门的实习生,他说在拍摄电影《黑天鹅》的时候,助理的日薪固定在125美金。其中的8小时按8.928571美元每小时结算,属于常规工资,剩下的4小时按照13.392857每小时作为加班费。“与其吹毛求疵的要求员工打卡,不如换种方式让他们一天干够12个小时。”Glatt说到。
Tony Fratto
但并不是每个行业都排斥这样的政策, 前布什政府的公共关系顾问Tony Fratto就说,他不介意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Fratto每年会在1000个申请者中挑选15到20个助理。他崇尚工作和生活的平衡,所以尽量不让自己的员工加班。Fratto说他在华盛顿见过很多在要求让助理熬夜读完成堆资料的上司。“那几乎是在虐待他们”,Fratto认为这些年轻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尽管出现了这样的法案,有些年轻的助理却没胆量将其付诸于实践。 Lauren Weisberger根据自己从1999年到2000年间给美国《Vogue》杂志主编 Anna Wintour做助理的经历写出了《穿普拉达的恶魔》。尽管她从早上7点工作到晚上7点,如果换算成时薪,她的工资竟然还达不到美国基本工资线,加班费更是一分没有拿到。Weisberger 自己也说:“我不会跟Anna索要加班费,因为这应该是我和人力资源部门的对话,但我觉得我永远不会主动开口提这件事。”